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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 李先志 生存,还是写诗? 说起诗人,总让人心生浪漫之意,想起李白的对酒当歌,陶渊明的“采菊东篱下”,苏东坡的大江东去。可在当下,当浪漫褪去迷人的外衣,当理想与现实发生冲突,遭遇“生存,还是写诗?”的抉择时,我省民间诗人们在艰难地寻找一种新的诗意 艰难的生活: 行走在诗的故乡 命运就像驶出站台的火车稳定的生活: 默默耕耘在民间 诗歌作为文学艺术中一颗璀璨明珠,一直以来都为人们所推崇。它的存在方式有两种:一曰官方,一曰民间。在普通人的眼里,诗人似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“怪人”,豪情长歌,浪漫抒情,吟咏着来自心灵深处的声音。 然而,在市场经济浪潮的汹涌冲击下,当物质与精神对立的矛盾摆在诗人面前时,他们是否会放弃理想主义的诗人世界而“入世”生活呢?连日来,笔者行走潇湘,寻访这些被生活“遗忘”的民间诗人们,探寻他们的生存现状。他们有生活在城市的,也有居住在乡村的;有老、中、青不同年龄阶段的;职业更是五花八门,有农民、公务员、教师、打工者,等等。 “诗人的生存现状大多不好,他们都在为诗歌和生活艰难地活着,不管是有名气的还是没名气的。”这是年过六旬的老诗人郭龙跟笔者聊起的第一句话。在上世纪80年代郭龙曾以诗集《野葡萄的风》名扬海峡两岸,并被誉为“北有顾城,南有郭龙”。但是,他也不免一生过着清苦的生活。戴一顶棉帽子,着一身牛仔衣,朴素如农民的他,因无稳定工作和固定收入,如今还是靠他在家带学生过活。 西怪江荣,原为某汽修厂工人,曾以一句 “拉倒吧,我不干了”而把自己的工作给辞了。20多年来,他居无定所,在漂泊中寻求一种深刻的人生体验。他到过北京、上海、中越边境、缅甸、西双版纳,在旅途中创作了长达2256行的长篇诗歌《海上苹果园》,凝聚了诗人的才华和创新意识,以及他对诗歌全新的诠释。 田人,曾供职于祁阳报社,后辗转漂泊在北京,现为永州日报社编辑,著有《虚饰》等3部诗集,2006年6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。但就是这样一位卓有成就的诗人,他的生存现状并不乐观:一家人靠他一个人的工资维持生活,其艰辛可想而知。但诗人的心灵却从未“出走”过,而是坚持诗歌创作,最新诗集《三十年后大湾村》广受好评。 黄石松,笔名商别离,70后苗族诗人、作家,生于湘西,现为吉首火车站一名普通铁路工人。因为对诗歌文学的痴迷,妻子与他离了婚。至今单身一人,带着小孩边工作边创作。2003年,32岁的他以作品《文溪桥》获得“民族文学”新人奖。他说,“与诗结缘,我从未后悔。” 漂泊的生活: 命运就像驶出站台的火车 漂泊,似乎是诗人的宿命。不少民间诗人都是处在一种漂泊状态。在这个群体中主要有打工者和“80后”民间诗人。他们大多年轻,有不少是农民工,有的则是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。 游鱼、怯情、刀歹均是农民工,初中或者高中毕业后就到上海、广州、深圳、东莞等地打工。游鱼告诉笔者,在他打工的地方,只要他一开口,说自己是一位诗人,旁边的人就会哈哈笑,好像给他们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。吃饭的时候他们会说,诗人,来口占一首让大家乐乐。“他们说到诗人,相互挤眉弄眼,一脸促狭地笑,仿佛我剃了光头,诗歌就是我头上正爬着的虱子。” 刘永涛、姚一侬、吴孟江、李康云等民间诗人都是毕业不久的大学生。他们有许多共同点,在校期间,都是学校社团的活跃分子,办过诗歌报纸和杂志,且都是网络写手,担任多家网络论坛的版主等。目前,他们“漂” 在长沙、北京、深圳等城市,从事着媒体、广告策划、酒店、保安等多种职业。 对他们来说,命运就像驶出站台的火车,人在旅途,但不知何处是终点。只是有诗相伴,就不觉孤单。 稳定的生活: 默默耕耘在民间 生活的稳定是每位诗人渴望的。在调查中笔者发现,生活相对稳定的民间诗人中大多是公务员、干部、教师。 郭密林在法院工作,收入较稳定。只是每年除了要负担在北京读大学的儿子高额的学费外,还要承担一份民间诗刊、论坛所需资金的大部分,再加上诗友来访的接待费用都是他私人掏腰包,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。 欧阳白,郴州市工商局局长。可以说,他的生存现状是最好的,生活相对稳定宽裕。他创办了网络诗歌论坛“诗屋”。 窈窕深谷、法卡山、屈甘霖、海燕等诗人在工作之余都默默地为民间诗歌贡献着自己的力量。窈窕深谷是“湖南诗人”论坛的总版主,每天上网10来个小时打理着论坛。海燕,是望城县档案局科员,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。十余年来,她帮别人做过窗帘,自己开过布艺店、缝纫店,做过超市收银员,最后进了县档案局编辑年鉴,并在当地文化部门的支持下出版了诗集《海燕的诗》。 让人感动的是,在这些民间诗人中,不管是流浪还是稳定,不管是相对富有还是极度困顿,他们都没有停止对自身及人类心灵的探寻。诗歌,始终是他们的精神家园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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